也失温

心跳频率是多少

告诉你我多想你

破镜重圆 he

私设很多 不要上升正主

相爱的人一定不会走散

请搭配bgm使用 


你来时冬至,但眉上风止,开口是“我来的稍稍迟”。大抵知心有庭树,亭亭一如你风致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此日无事》



低频从音乐震耳的酒吧快步出来,外面风很大吹起他薄薄夹克的一角,额前碎发也很凌乱地,他喘了口气蹲在角落,急躁地从裤兜里摸索烟,左边没有,还好右边有方才别人递过的一根,细长的手指夹住这根皱巴巴的烟,那点红在黑暗里忽明忽暗,还没往嘴里送,他又听见裤兜里和破打火机放在一起的手机响了一声,感应似的,低频手哆嗦着灭了烟,转身将烟扔进了垃圾桶。



一条非常简短的短信。



“你记得来。”



eiko不喜欢他抽烟。他第一次遇见eiko是在便利店,他刚满十八岁蛮青涩的一张脸,因旁人常说烟的绝妙,抱着对未知的好奇,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兜里装着打工赚来的红票子溜进店里,搜寻一圈后伸手拿烟之时就这么和另一个人的手碰到一起,不同的是那双白净手的主人拿的是一旁草莓味的棒棒糖,他顺着那漂亮的手侧头,发现这人更漂亮,穿着干净的不带一丝褶皱的白衬衫,像挺拔的小白杨。



注意到低频在看他,小白杨冲他温柔一笑,露出一点点白净的牙齿。



“你也要拿棒棒糖吗?”



对方说话了,嗓音温润,低频猛地低下头,感觉这声音像是在他耳廓里炸了烟花,让低频莫名生出两人已经相识多年的感觉。



他忽然就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,只愣愣点头,从对方的指缝间拿走了另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,便宜的糖纸到底没有多好看,低频结了账郁闷地看着手中的糖,等他转身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剥开糖纸,粉色的棒棒糖顺着舌尖打转,唇也亮晶晶的,毛头小子低频一瞬间红了耳尖,他哆嗦着手将糖塞进嘴里,咬碎,甜腻腻的感觉充斥了口腔。



齁得慌。他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故作轻松,靠在一边插着兜看向门外。



“小朋友要少抽烟喔。”



一旁的eiko忽然出声,他的糖不知何时已经吃完,转头笑意盈盈盯着低频,眼里还带着几分打趣,就像早看穿了低频拙略的伪装。



回忆戛然而止。低频起身拍拍裤腿,拐角处有一家便利店,很小很不起眼,他鬼使神差走进去,目光在触碰到柜台的货品时,顿了顿还是挑选了柜台落了一层灰的草莓味棒棒糖,剥开糖纸,糖融化在嘴里,还是那样齁呛地低频低头咳嗽了几声。



他一直不喜欢吃甜的,却总喜欢eiko嘴里糖的味道,比草莓还甜,两个人刚恋爱接吻时, 低频总习惯吃过草莓味棒棒糖去吻他,有时又换成蓝莓味的,eiko笑起来像兔子,乖乖的单纯的眼神望向他说,低频你嘴里好甜啊。



哪有你甜,低频满眼都是eiko,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。






低频强撑着咽下嘴里的糖块,就好像要把所有的回忆咽下去,他很久没有再吃过糖了,也很久没有见过eiko了,吃糖不会上瘾,抽烟也不会,对于低频来说,eiko这个名字会上瘾,在一个个深夜容他懦弱地反复咀嚼。



别的姑娘见到低频会说



“你有车有房吗,如果有,你就娶我。”



只有eiko会对低频说



“低频,你有棒棒糖,就可以带我走喔。”



低频靠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骗走了eiko,从那以后他会买很多糖给eiko,eiko好像真的很容易满足,似乎有糖生活就可以很甜,低频的吻也很甜,和低频在狭窄的三无旅馆里上床男人强有力的怀抱就可以给eiko一个家,eiko在床上流着眼泪反复对低频说,低频你要对我好你要给我买一辈子的糖。



十九岁的低频是年轻,也无所畏惧,他毫不犹豫地答应eiko。那时他想,不管是糖,还是他的命,只要eiko要,他都会给。



然而二十六岁的低频没有买到糖,也没有留住eiko,他也会去睡当年的三无旅馆,在昏暗的房间里,在那张床单不怎么干净的床上躺着,只要伸开手臂,似乎就可以再次拥抱eiko。他不敢再碰草莓味的糖,也不敢碰烟,只买了草莓味的电子烟,常年带在兜里,不常抽,作为一种思念的寄托。



低频从便利店出来后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,风还是很大也很冷,直直冲向他的心口,让他疼,让他痛。



拿出手机反复摁亮摁暗屏幕,低频从车窗上看到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,eiko是最爱干净的,他可以不介意和低频睡不干净的旅店,也可以不介意陪低频坐在满是灰尘的台阶,他介意低频的模样,他说,我男朋友必须得好看,要让所有人都羡慕我。



司机很奇怪,他明明放了很愉快的音乐,车窗也开的不大,后座的男人在慌张地仔细扒拉了自己的头发后,眼泪一瞬间掉了下来,风也不大啊,司机想着。



他终于鼓起勇气发了微信。



“好,我会准时去的。”







分手四年。在一起的那三年里,低频没许诺过eiko什么,他们住在便宜的出租屋,吃着廉价的盒饭,eiko洗衣服都没地方晾,下雨屋顶会漏水,地板上的痕迹一深一浅,就连eiko生日,低频也只是自己做了蛋糕然后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糖。



低频知道eiko从来都不介意,他喜欢坐在低频摩托车后座紧紧搂住他的腰四处兜风,他喜欢窝在低频怀里看电影,他喜欢傍晚夏天的风吹过他们牵着的手,他喜欢低频在酒吧驻唱却只看向自己的模样,他不嫌弃低频只是个穷小子,那时候,一腔爱意就可以对抗世界,好像他对我说了一辈子,两个人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一辈子。



唯一一次,低频的老同学要结婚了,大红的喜帖,合照上的男女笑的很甜,低频去参加婚礼,在一片欢呼声祝福声中低频忽然就看到了自己和eiko的未来,没有掌声,没有祝福,也去不了民政局用九块换回一个永远的证明。



他发现,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给不了eiko未来,也给不了他一个在世人面前被承认被允许的身份。



低频回去时,屋子里没有开灯,微弱的月光下他还是看到了eiko蜷缩着腿窝在沙发里,他盯着自己同学结婚的照片看了很久,然后低下头摩挲着自己之前开玩笑当作戒指送他的易拉罐环,低频退回去靠着墙第一次背着eiko抽了烟,因为他看到了eiko眼角晶莹的泪光。






低频坐飞机坐了三个小时才来到北城,他昏昏沉沉走出机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口罩下的嘴唇微微抿着,在吐出一口气后按下发送键。



“我到了。”



北城的天气俨然有初春的味道,空气湿润,风扑在脸上也是温柔的。低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,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小石子,一双干净的鞋子突然出现在视野,低频怔怔抬头,梦中才能出现的人此时正站在他面前,看着他,眉眼弯弯,笑起来还是那样好看。



“你来了。”



低频带着eiko去宾客住的酒店,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,彼此心照不宣地,默契地不问。eiko已经二十八岁了,穿浅色的风衣,头发像是刚剪尾部毛茸茸的,眼角有不明显的细纹,整个人的气质和四年前没什么两样,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稳重。



但,低频知道,eiko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自己靠一根棒棒糖就可以骗走的人了。就像,他也不会再为了一个人无所畏惧了。



eiko稳稳地开车,习惯性打开蓝牙,连接上音乐那一刻,eiko的手指细微颤抖了一下,又很快恢复正常,低频没有注意到,他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,刻意忽略心口的钝痛。



“路途累吗?”还是eiko先开了口,低频摇摇头,又想起什么朝eiko客气地笑了一下,“你都准备好了吗?”



“嗯,都差不多了,宾客除了你也基本到了。”



eiko目视前方,并不去看低频,语气也很温和,低频轻声嗯了一句,他忽然有些莫名急躁,想从身上摸索烟,窸窣的动作引来eiko的目光,他不动声色开了车窗,想了想又出声,“酒店马上就到了。”低频啊了一声,点点头,他侧过脸,眼底是浓厚的疲倦。



车上放的音乐正是他们刚在一起时低频为eiko唱的第一首歌。






刚分手的时候,低频也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,他没流过一滴泪,实际上在他前十几年的人生中,他一直都是坚强的,甚至是他都快忘了上一次流眼泪是什么时候,恶劣的家庭原因,低频的早熟迫使他坚强,也更加内敛。



低频清楚记得他叫eiko滚的时候,eiko眼睛哭得通红,蹲在地上哆嗦着抽噎,可他还是不为所动,面无表情吸了一口烟将烟圈吐在eiko脸上。



“早就没意思了。”


 

eiko出现在他的世界是春天,温柔的风将他的笑容吹向自己,他永远记得eiko眉眼弯弯看着他耍小聪明告诫他不可以抽烟,明媚又活泼,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人。他正式离开低频的世界是无比寒冷的冬天,eiko走的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雪,那样寂寥,无声代替了人们难以言喻的心口的喧嚣。



eiko并不知道,他和低频出入酒吧时周围人压制的厌恶打量,就连低频独自在后台换衣服也总有人投向阴阳怪气的目光,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,他不会告诉eiko这些,eiko很单纯也很善良,他被保护得很好,世界里只有不尽的温暖日光。



被吉他手拦在巷子里嘲笑是死同性恋时,低频除了打架真的说不出其他,他淋了一场雨,带着感冒的鼻音见到了eiko的父母,说实话他的父母并没有阻碍,他们从很远的南城风尘仆仆赶来只为看自己不归家的儿子一眼。



低频躲在墙角,他没法不在意eiko父母蹒跚离去的孤独背影,也没法不心疼eiko想念父母却装作不在意偷偷哭泣的模样,他自己倒没什么孑然一身,eiko是他父母唯一的儿子,却背井离乡跟着一无所有的自己过不好的受人歧视的生活。



低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。






到了酒店,低频慢吞吞走在eiko身后,用眼神勾勒他清瘦的背影,就像可以看到这四年eiko是怎么过来的。后来他得了一场病需要做手术没有家属乐队的朋友替他签字,他在手术前一夜看着eiko的照片哭红了眼睛,又后来他终于买了很大的房子还养了猫,在收到eiko寄来的请帖埋头泣不成声。



低频这辈子的眼泪都给了eiko。



eiko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住,他的嗓音低低地很隐忍,“低频我好像还欠了你很多。”



他们开了一间房,当低频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草莓味棒棒糖时,eiko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,他的眼睛好温柔,沉迷时低频只交换他嘴里的甜味,昏暗的房间一如当年没有开灯,借着月色将潮水铺平,eiko的腰还是那样敏感,受一点刺激就发出可怜的呜咽声,他处于无尽的漩涡中,被浪一次次冲撞抛高,但又稳稳落下,跌入低频充满安全感的怀里。



他们抱得那样紧,像从未分离。



没有人听见卧室外随意扔在沙发的手机响了很多声,低频想,就这一次吧,就这一次让我继续好好爱他,然后祝他幸福,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。



“eiko我好想你,对不起。”



“低频,你打架时受伤疼吗,你做手术时害怕吗。”



他们彼此的心声却都没有说出口。到天刚蒙蒙亮,低频穿好衣服,eiko还在沉沉睡着,他的头埋在被子里只有一点点碎发翘起,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像小动物,他从来没有安全感,他唯一的安全感还要一次次离开他。低频想,我该走了,脚却定在原地无法迈步,一遍遍留恋着eiko的面容,爱从来没有消散过,爱依然在,哪怕这中间隔了整整四年的光阴,那爱依然只增不减。



低频终于下定决心转身,刚走两步,身后就响起eiko的声音,“这一次你又要丢下我自己走吗?”低频僵在原地,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,他听到了身后下床的动静,脚步声一步步来到他身后,“我告诉你低频,今天本该是我的婚礼,但是我却站在这里。”颤抖的声音伴随着眼泪落下来,“你就是个混蛋,都是骗你的,我是准备结婚了但到最后我反悔了,我根本不可能和不爱的人在一起,你他妈的睡完你就跑,你觉得我会心甘情愿被你欺负吗,混蛋。”



低频安静地听eiko骂完,生气的可怜的兔子顿了顿,又小声抽噎着说,“低频,你还要我吗?”



要啊,永远都要。



低频回过身用力抱住eiko,他的眼睛也变得通红,其实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封未给出的信,或者可以说是一封情书,那是十九岁的低频写给二十一岁的eiko,他写,你好啊二十一岁的eiko,我好像喜欢上你了,你笑起来很好看眼睛也很漂亮,我很笨写不出什么浪漫的话,但我想告诉你,世界上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,你就是我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一片雪花,只要你愿意,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。



“虽然我来的稍稍迟,但谢谢你还在等我。”



相爱的人永远不会走散。


end.

评论(13)

热度(263)

  1.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